隔離中的碼農們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科技人物”(ID:gh_f8b6ba83bacb),作者:王修竹,36氪經授權發布。
西二旗是北京“碼農含量”最高的地方,字節跳動、百度、滴滴、聯想、騰訊等許多知名互聯網公司都在此集結,沿著地鐵13號線以及昌平線所能快速抵達的昌平區也成為了碼農們的聚集地。
被疫情“侵襲”的第三年,大家已經習慣了常態化疫情防控的生活。
但最近一輪疫情卻有些出乎意料,尤其首都北京出現了局部的“疫情反撲”,北京昌平區接連出現的確診病例讓這里成為“被隔離的重災區”。
西二旗是北京“碼農含量”最高的地方,字節跳動、百度、滴滴、聯想、騰訊等許多知名互聯網公司都在此集結,沿著地鐵13號線以及昌平線所能快速抵達的昌平區也成為了碼農們的聚集地。
與疫情剛爆發時全民居家隔離不同,那時候每個人的生活狀態都是如此,大家苦中作樂,共渡難關。
這一次因局部疫情,被困家中的人們卻面臨著工作與生活的雙重考驗。
科技人物與三位因昌平疫情被隔離在家的程序員以及家屬們,聊了聊他們“被困家中”的生活及工作狀態。
這其中有人因工作繁忙的另一半,終于有了更多時間陪伴而欣喜,有人因無法親臨現場指揮工作而焦慮,但渴望疫情平息,回歸正常生活成為大家共同的期盼。
王寧 資深后端開發
工作生活相互拉扯
王寧是個有著七年工作經驗的后端開發人員。
19年疫情剛爆發時,他就有過一段在家辦公的經歷,這次被隔離在家辦公,他也不感到意外。
他在一個低代碼開發平臺公司上班,公司總部在深圳,北京是分公司,雖然在北京有固定的辦公室,但辦公室里大部分都是市場營銷人員。
“像我們開發人員一般都在客戶那‘駐場’,通勤時間和工作地點都不固定,如果是新開發人員,去公司可能都不認識,只有工作多年的老員工才熟悉一點。”
王寧是員工也是父親,當家成為工作場所,交融的場景讓他不得不在兩個身份間隨時轉換,顯然他對這種“無縫銜接”還不太習慣。
“喂,王寧,我們系統上一些客戶的數據出現了錯誤,有很多重復數據,這個問題怎么解決呀?”客戶打電話問道,但這個項目需要現場辦公,無奈他被困家中也只能通過電話簡單溝通,讓客戶自己調試。
王寧對科技人物說“拿著公司的錢就要把工作干好,但溝通實在是不方便,工作效率也不高,因為工作量沒有在公司大,所以工作能很快完成,偶爾空閑會感覺自己沒有好好工作,有一點點愧疚。”
因為家里有孩子,所以聽到孩子哭鬧工作就會分心,內心很矛盾,想干活但是有很多因素干擾。
因為是隔離狀態,所以下樓提菜還有做核酸以及其他事情他都需要時刻關注,工作不可能全神貫注,但又無可奈何。
公司的產品常常需要到客戶現場給二次開發,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客戶那里。
對于沒有外網,需要保密的軍工企事業單位的客戶需要他去現場,他被隔離在家無法親臨現場,工作進度也可能因這次隔離被耽誤。
“我們平時跟同事會用釘釘交流,但交流比較少。目前我主要負責老客戶的維護開發,同時負責幾個老客戶,經常一個人在客戶那。”
為了發揮他的價值,所以公司臨時交辦他一些外網業務,有外網就意味著可以遠程辦公,所以在家辦公期間處理外網相關業務就成了他的常態。
對于一些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他只能讓同事幫忙解決,但代碼只有自己比較清楚,同事處理起來也會有困難,而且同事也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在協調人方面比較麻煩。
當科技人物問他聽到隔離的第一反應時,他說:“遠程辦公還可以,但是效率比在公司低得多,而且我并沒有覺得減少通勤時間會很舒服,因為家里有小孩,作息也和往常一樣。
“生活上看,我覺得在購物平臺上買菜有點貴,菜也不全,想吃鹵肉就有點費勁。”
在家辦公王寧早已習慣,可要到酒店隔離還是第一次。
因為與一個確診患者都去過一家店,在家隔離一周后,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王寧被定義為密切接觸者要去酒店隔離,“去酒店需不需要自費,環境怎么樣,隔離幾天,會不會又延長隔離時間”這些問題一一在他腦子里浮現。
“但這些也沒有辦法呀,只能聽從安排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隔離期又要延長了。
林欣 獨居的萌新程序員
孤獨感與幸福感“共舞”
98年的林欣是個獨居女孩,在一家做網絡安全公司做前端,她剛搬到這個小區不到一個月,還沒熟悉環境,就因突然爆發的疫情被隔離在家。
“周五早上剛聽到隔離那會兒很是慌張,畢竟剛工作沒有年假和調休,不知道要怎么請假。”打電話給組長時,組長只說讓先做核酸再定,沒說給假也沒同意外勤打卡,當時有點崩潰。直到找了行政經理同意以外勤打卡的方式居家辦公,這才放下心來。
“上午忙亂又慌張,下午就體會到了在家辦公的快樂。”
省去了每天的通勤時間,也不用早早起來洗漱化妝,對一個習慣晚睡又晚起的熬夜黨來說是莫大的幸福。
早上九點半上班,邊打開電腦邊吃早餐,然后看看郵箱有沒有需要處理的郵件是她的工作常態,現在終于可以跟那樣忙碌的生活有一個短暫的告別了。
不過林欣也坦言,在家辦公效率會受到影響,因為在公司溝通很方便,跟我一起寫項目的后臺人員工位和我挨著,項目有問題直接倆人溝通聯調一下就好了,一般有啥大問題或者改動會叫項目里的人員一起開會討論。
“在家辦公效率明顯慢了,一個問題要通過釘釘跟同事溝通確定半天,并且在家辦公注意力也沒那么集中,主要是因為這個項目是我自己負責,也是我們公司唯一一個前后端分離的項目,測試部門發現任何bug都只能交給我處理,別人也解決不了。”林欣說。
工作上的問題不是最讓人難受的,突然被困、買不到生活物資才是最讓人崩潰。
這種崩潰比剛工作時獨自開發,遇到問題一遍遍地試網上的解決辦法那會兒更讓人覺得無助,雖然那時候不認識技術大佬,但也能蒙著頭自己闖。
剛搬到這個小區不久,身邊也沒有熟悉的朋友在,再加上生活物資的缺乏讓林欣的孤獨感不斷放大。
由于被封的突然,家里沒有屯太多東西,剛開始連吃飯都是問題,更別說快遞了,家里除了雞蛋、水餃什么都沒有,在網上買菜也都是補貨狀態。
“第三天才買到菜,前兩天就靠雞蛋和大米飯度過。”
對于平時喜歡與朋友相聚的林欣來說,趕緊解封出去見朋友是她目前最大的愿望。
李雪 程序員妻子
隔離又讓我做了個月子
剛出月子還在哺乳期的李雪是碼農的妻子,老公的陪產假結束后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
因為有了孩子,老公要加倍努力工作,加班更是常態。
突然的疫情讓老公被隔離在家,李雪的第一反應是非常開心,“雖然平常也有月嫂和婆婆幫忙帶孩子,但總比不過老公在家的那種安心,即使老公在家幫的忙有限。”
李雪說平時她都是在屋里待著,基本上不出門,對于這次突然的疫情,她沒有太大感覺,只是感覺像又坐了個月子。
“我老公上班的時候發消息好長時間才能回,也沒時間看孩子,他平時工作太忙,我也會比較擔心老公的身體,尤其有了孩子之后,更加擔心,平時上下班的時候我跟孩子幾乎都在睡覺,他與孩子的交流時間也太少。”
“老公在家隔離,沒事的時候我就可以看看老公工作,老公也可以看看孩子,人在家,心里就覺得踏實,而且在家辦公工作量相對小,老公沒有那么勞累,還可以看到孩子的最新狀態,最重要的是工資也沒有受影響,所以我覺得老公在家辦公真的挺好的。”
不過老公在家辦公尷尬的地方在于:公司只有他一個人被隔離了,其他人的工作還在正常進行,即使是因為客觀原因無法去公司,但多少還是會感到有些為難。
“現在小區封閉誰也沒辦法,老公在家一天我就安心一天,其他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這次突如其來的疫情,擾亂的只是部分人的神經,與病毒斗智斗勇三年的經驗讓我們相信這次疫情也會很快平息,懷著對解封后回歸正常生活的期盼,大家除了等待也別無他法。
王寧、林欣們的狀態只是這次疫情下受到影響的人們生活的縮影,短暫的波動并不會給人們的生活帶來太大改變,再次回歸職場,與同事們寒暄一句“好久不見”,一切又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