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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話互聯網早期拓荒者:20年間,Loser、顛覆、繁榮的演化與未來

    在獲得谷歌、紅杉中國、360 周鴻祎等投資前,大學生戴志康覺得自己常被視作「loser」。

    那是 2001 年,互聯網泡沫剛剛破滅,互聯網被普遍認為是騙局;創業還沒有像十幾年后一樣成為一種潮流,很多時候被當作不務正業——哈爾濱工業大學大一新生戴志康決定輟學創業,做互聯網。「總有人來勸我說,你快回頭是岸,回去好好學習,好好搞考試、考研讀博,成為一個正常點的人。」

    當時,戴志康看到了一條新聞:中國網民已經達到 2000 萬。「那對我是個巨大的刺激。覺得 2000 萬真不是一個小數目,相當于一座一線城市的人口了。」

    而在 1998 年,中國網民只有 117 萬,兩年間增長迅猛。那時,街邊的「電腦游戲室」剛剛改名叫網吧,風靡當時的游戲是紅警、傳奇。「想到這么多人進入了數字空間,我很擔心錯過互聯網發展的機遇,拼命從學校離開。」于是,在哈爾濱的一個民房里,戴志康寫下了 Discuz! 的第一行代碼,這個網站后來幫助了上百萬的人低門檻地搭建了自己的網站、論壇。

    不被理解是常態。高中時癡迷于編程,「爸媽每周只讓我玩 2 個小時電腦。但高中上數學課、英語課、語文課時,我都是把代碼寫在紙上,在腦子里運算,然后趁那兩個小時去驗證。」

    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寫代碼」,也因此,他學習成績下滑得厲害。「老師們都覺得我墮落了。」

    學生時期的戴志康,是傳統教育評判體系下的失敗者,卯足了勁兒想向別人證明自己。在 Discuz! 先后被周鴻祎和紅杉中國、谷歌、晨興資本投資后,戴志康成為了創業明星,接受了電視臺、雜志的采訪,身份從 loser 成為了顛覆者。

    2010 年,29 歲的戴志康把 Discuz!以 5000 萬美金的價格賣給了騰訊,并出任騰訊生活電商事業部總經理。現在,線下購物的時候可以掃微信二維碼這件事,就是他開創的。

    2013 年,戴志康以投資人身份孵化零代碼應用搭建平臺伙伴云,2017年親自出任 CEO。簡單講,零代碼平臺可以讓不懂代碼的人也能輕松創建自己想要的應用。據統計,截至 2021 年 2 月,國內低/零代碼企業達 70 家,兩年間行業投融事件 16 起,總估值近 70 億。辦公軟件正悄無聲息地醞釀著一次變革。

    80 后是移動互聯網紅利的受益者,和戴志康年齡相仿的明星創業者們:拼多多黃崢、字節跳動張一鳴、美團王興、理想汽車的李想、滴滴的程維、快手的宿華——幾乎都是崛起于移動互聯網的浪潮。

    這些人已經行至中年。中年創業者的辦公室里,往往放著一個茶臺。戴志康和主流的中年男人不太一樣,他的茶臺上,還放著一束棒棒糖,「糖能讓人有一種幸福感,生氣的時候吃個糖緩解一下。」

    從 1996 年開始上網到現在 26 年的時間,戴志康完整地目睹了互聯網——這個原本并不存在的數字空間,是如何從一片荒地演變成現在的繁榮景象,同時造就了無數財富神話、大量普通人實現了階層躍遷。

    對于當下的數字化浪潮,他非常興奮:看到了和 20 年前一模一樣的機會。

    前不久,戴志康來到了極客公園《創業真人秀》直播間。以下是直播訪談實錄,經極客公園編輯整理:

    0120年前的機會再現

    極客公園:從 Discuz! 到伙伴云,你做的事情都是為別人提供生產工具。

    戴志康: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明新東西,但內核一致:一個世界想要繁榮,必須要有足夠多的創造者和貢獻者,來構建這個世界。為什么現實沒有那么多呢?因為太難了,而無論是建站工具還是零代碼,都是在降低這個生產難度,讓更多人參與到構建世界的進程中。

    極客公園:遭遇過最大的誤解是什么?

    戴志康: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從計算機的邏輯看,底層代碼和應用需求之間有一個中間層,它可以讓你少寫代碼甚至不寫代碼,就可以把業務需求實現。2018 年的時候,國外開始有了 low code/no code 的概念。我覺得很適合形容我們做的事情,奔走相告。

    極客公園:現在的事業和你 20 年前看到的機會有什么不同?

    戴志康: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這種感覺讓我心潮澎湃。2000 年的時候,中國有 2000 萬網民,占全中國人口的 1.6%,而現在,1.6% 增長到了 60%、70%,只花了十幾年。反觀企業數字化,今天也僅有 1%-2% 的公司在做。大部分人還在使用一些非常原始的產品。預計未來至少有 40%、60%,甚至 80% 的企業都可以被數字化映射。

    極客公園:你原本是伙伴云的投資人,2017 年為什么不繼續做投資人,選擇親自創業了?

    戴志康:2016 年的時候,伙伴云資金流遇到了問題,但事情還沒做出來。團隊找到我,問怎么辦。這個契機促使我思考這件事的意義和價值。當時產品有幾十萬的免費用戶,但僅有 10 個付費用戶,我就給這個 10 個客戶打電話,問他們為何付費。

    結果讓我很驚奇。10 個客戶里,有 6 個是 85 后,兩個是留學回來的廠二代,還有兩個傳統行業的老板。他們幾乎都是年輕的管理者,很早就接觸了網絡,管理理念先進。打完這十個電話,我覺得中國是有這批人的,明確了數字化趨勢是存在的。

    我們 2016 年的時候,認為再熬 5 年到 2021 年,就會有更多的 90 后成為 leader。90 后作為數字化原住民,在當上 leader 或者小組長之類后,他們有更多數字化的需求,就會需要我們這些數字化工具。

    極客公園:你為什么很強調數字化進程的核心在于更多年輕人走上管理崗位?

    戴志康:技術演進是由需求驅動的。我發現人在高中或大學時期的經歷,會很大程度上會決定他構建或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比如說,我父親是學機械的,他高中時期面對的是各種各樣的齒輪、機械、機床,他是通過機械的方式去認知世界的。而 80 后、90 后是通過互聯網、軟件來認知世界的。比如說,打車這件事,我父親的認知是公路上跑的出租車,招手即停。而我的習慣是必須要在軟件上叫車。這也決定了大家對數據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

    國外的 SaaS 在 2015 年左右有了爆發式增長,一方面是因為云計算、移動互聯網的成熟,另一方面是他們的數字原住民 80 后,走上管理崗位了。而中國的互聯網進程比他們慢一些,數字原住民是 90 后。

    02從紅利轉向創新力與領導力

    極客公園:從投資人轉向了創業者,心態有什么不一樣?

    戴志康:從創業者成為投資人是比較容易的,但從投資人到創業者很難。做投資人時談錢都是幾百萬美金,但創業的時候談一個單子可能就 5000 塊錢,落差很大。我適應了一年。

    我堅信任何人不可能越過一線的工作,就把企業做好。任何一個 CEO,無論之前做過什么,創業都要從頭開始。這是自然規律,要尊重。

    極客公園:你之前說,改革開放 40 年后,市場正由時代紅利驅動轉向創新力和領導力驅動?

    戴志康:其實是王興說的。他說,互聯網下半場,要從紅利驅動到創新力和領導力驅動。我昨天還跟他吃飯,開玩笑說演講里用了你的話,得請你吃個飯。

    以前的企業賺錢很容易,但領導力其實是匱乏的。管理基本靠老板直覺,拍腦袋或者靠關系。比如有個笑話說,以前最好的 CRM 工具就是茅臺。這是典型的紅利時代的特征,機會遍地,就看誰膽大。現在紅利少了,就得拼創新和組織領導力了。

    極客公園:何謂組織領導力?

    戴志康:以前說領導力指一個領導者的能力,但對于組織來說,組織領導力涉及更多,比如組織的愿景、使命、文化,是看不見的部分。

    組織的領導力,可以讓 8 分的人到你這里變成 10 分,6 分的人到你這里變成 8 分,讓一群人可以在你這里成長。而不是指望一個 8 分的人去自己創造 10 分的成果,那他不如自己出去創業。

    基于數字化的組織協作是新時代領導力的基礎,它能把管理邏輯落地;同時,基于數字化的洞察去產生新的商業機會,是創新力的基礎。

    03數字化轉型將是優勝劣汰

    極客公園:你覺得數字化轉型本質是什么?

    戴志康:我覺得不太存在轉型不轉型的問題,未來所有公司都是數字化的,由數據驅動的。越來越多的工作是在數字空間進行的。

    但一個非數字化的企業轉型成數字化企業是很難的。就像諾基亞沒法轉型成 iPhone,智能機的時代是由其他公司開啟的。

    從時代的角度,它是依靠一批公司的更迭實現了所謂的轉型;從個體看,它不是轉型,是優勝劣汰,很殘酷。

    極客公園:數字化進程中,企業里可能會增加或取締一些部門?

    戴志康:不只是部門,企業里的流程都會變化,因為決策機制變了。數字化轉型之后,意味著「權威」的降低。不再是由內部的某個領導來決定要做什么,而是由消費者、客戶側的數據來指導你要做什么。未來最有 power 的是客戶的反應。

    那些數字化企業成長得特別快,比如說氣泡水領域的元氣森林。元氣森林的唐彬森說,管理者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要你覺得這個飲料好就是好。數字(數據)會告訴你什么地方、年齡、畫像的用戶說這個好,什么樣的人說不好。

    傳統制藥公司生產一款藥非常慢,但前期研發中,有數據、AI 的加持,研發時間可能從一年縮短到一個月。老板應該構建起這個所謂的新時代的領導力。

    極客公園:現在的數字化跟過去企業常說的信息化有什么不同?

    戴志康:比如裝修這件事是一次性的,在這樣的模式下,我們才會找外包,搞定了就結算。但企業數字化是需要隨著業務迭代的。企業業務發生變化、流程在發生變化、目標也在發生變化,它不是一錘子買賣,是不斷迭代的過程,它不適合外包。

    極客公園:零代碼和 SaaS 有什么區別?

    戴志康:兩者滿足的用戶需求是相似的。標準的 SaaS 軟件,就像石頭一樣,一個一個的,可以裝滿一個杯子,但這個杯子仍然能倒進去很多水。低代碼就像柔性的水一樣,來填平通用系統中的縫隙。

    極客公園:零代碼平臺會不會讓程序員沒活干了?

    戴志康:我原來寫代碼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 CRUD 代碼,就是「增、刪、改、查」代碼,閉著眼睛都能寫。因為它毫無技術含量,但是代碼量又很大。如果一個工程師天天寫 CRUD 代碼的話,那真的就是碼農,是真的「農民」。

    這部分工作應該被零代碼平臺給省略掉。好的工程師應該是個藝術家,寫出優美的算法、順滑的體驗,而不是天天寫 CRUD 代碼。

    04放棄個人決策,讓數據洞察驅動

    極客公園:聽說你一句話就把唐彬森打動了,你們當時聊了什么?

    戴志康:元氣森林其實就是將互聯網的方法論運用到了飲料行業,用數據去決策。我當時說,無論你要什么樣的數據,我都能幫你很快建模出來,從而更有效地決策。

    過去,物質短缺,不論你生產什么,幾乎都能全部賣出去。而今天是供給過剩的,大家拼的是誰能提供當季最能打動用戶需求的東西,這是需要數據洞察驅動的。

    極客公園:你們經歷過很多試錯和迭代,哪一次更重要?

    戴志康:我們剛服務比亞迪時,他們的數據量超級大,業務場景也很復雜。我們思來想去覺得實現不了,但他們非相信我們能實現。后來真的實現了,我發現人逼一逼還是有潛力的。我們很多產品需求都是這么迭代來的。

    極客公園:過去習慣提「互聯網思維」,現在講究「數字化思維」,你覺得有什么不同?

    戴志康:互聯網思維早期的時候,也叫「專注、極致、口碑、快」。這是紅利期的思維。因為紅利來了,大家都想著怎么快速去抓住紅利。而數字化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涉及到實體產業,更強調長期主義。

    我們期望賺一個客戶 10 年、20 年的錢,你只有把產品服務做到這樣才有價值,否則你就只能賺第一年的錢。賺快錢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極客公園:最近一年,人們也重新開始審視互聯網行業,你覺得它過去被高估了嗎?

    戴志康:互聯網沒有被高估。互聯網沒有距離這個概念,比特世界天然容易形成壟斷。這造成了社會發展的不均衡,太多的錢被少量的人賺走了,而且壟斷是無法被打破的。所以反壟斷之類的政策,對于行業的良性發展來說是好事。

    這一代年輕人的機會不在于懂不懂創業,而在于構建組織需要的數字化場景能力,然后實現自己的升職加薪,實現階層的改變,實現對上一輩人的彎道超車。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 “極客公園”(ID:geekpark),作者:趙維鵬,編輯:衛詩婕,36氪經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