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時代，很多人喜歡用電子設備記筆記，你還在用紙和筆記筆記嗎？電子設備記錄如此方便，我們還有必要用紙和筆嗎？紙和筆記筆記的優勢在哪里？閱讀下文，車子為你分析兩個研究，看用紙和筆記筆記是如何在記憶效果上更勝一籌的。

在有了平板電腦、智能手機后，不論是上課、開會還是聽講座，很多人都拋棄了紙和筆，喜歡用電子產品記筆記。還有的人借助語音識別，可以一字不漏地把內容記下來，簡直就是復讀機。

看書的時候，很多人也充分發揮電子化的優勢，比如用掃描筆把大段文字掃下來，存成電子檔。如果看的是電子書，那就更方便了，直接復制粘貼。

比起紙和筆，用電子設備記筆記當然有很多優點，但是，就沒有一點缺點嗎？

01 兩個研究

2014 年，普林斯頓大學和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發表的一項研究證實，紙質筆記在記憶效果上更勝一籌。

研究人員選取了 300 多名學生，讓他們分別用紙筆和筆記本電腦做聽課筆記，結果發現，前者比后者在課堂上回答問題的能力更好。

接著，他們又邀請 67 名大學生，把他們分成 2 組，讓他們聽 5 個 15 分鐘左右的 TED 演講，一組參與者在紙上做筆記，另一組用筆記本電腦。

在完成一系列干擾任務后，他們發現，在回憶客觀事實的問題上，參與者表現得同樣好。然而，在回答概念性問題時，使用紙質筆記的人明顯表現好得多。

2021 年，東京大學的研究者發表的另一項研究也證實了這個結論。他們從日本的大學和研究所里，招募到 48 名年齡在 18-29 歲的志愿者。

因為人數不多，為了避免把表現極好或者極差的人集中分到一組干擾測試成績，研究者先對他們做了記憶測試，然后把他們按照記憶能力、性別、年齡，均勻分成 3 組。

測試內容是給他們一段虛構的人物對話，對話中的三個人物都談到了在未來 2-3 個月自己的學習安排和生活安排，比如幾月幾號要完成哪科目的作業，幾號要去圖書館，幾號有什么考試等等，一共 14 件事情。

這些內容是受試者需要記住的，但是 3 組人用的工具不同：第一組用紙和筆，第二組用平板電腦中的日歷 App 和手寫筆，第三組用手機上的日歷 App 和虛擬鍵盤輸入。

研究人員給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記憶，不過所有人都遠用不了這么久的時間。實際上，在這一小時里還有另外一個干擾項目，就是在他們認為記好了以后，再讓他們聽一段故事，這個故事對所有參與者來說都是陌生的。

聽完以后，研究者讓他們躺在功能性核磁共振掃描儀上接受對故事內容的提問，一共 16 個小問題。

這個環節不為別的，只為干擾受試者，但是他們并不知道，一看如此先進的設備，以為是玩真的呢，自然精力都集中在回答故事情節的問題上。研究者針對故事問了幾個問題之后，真正的考驗才開始。

這時，距離受試者最初去記那些關于日程安排的 14 件事兒已經過去 1 小時了。研究者針對日程安排設計了 16 個難度不一的問題，難的比如哪周的空余時間比較多，或者一周要交幾次作業，這些問題需要回憶起全部內容，再做綜合比較才能答出來；簡單的比如某天有什么安排等。回答問題的時間限制是 10 秒鐘。

受試者每給出一個答案，還要評估一下剛才作答時的信心，從 1 到 4 逐級遞增。注意，真正的功能性核磁共振，在受試者做日程安排的問題時才啟動測量。

如此大費周章，實驗結果如何呢？

首先是答題的正確率。在簡單類問題里，得分最高的是紙筆組，91% 的正確率；得分最低的是平板電腦組，79% 的正確率；手機組排在中間，85% 的正確率。在難題上，紙筆組和手機組成績接近，都是 59% 的正確率；平板電腦組最差，55% 的正確率。表面上看，紙筆組成績雖然比另外 2 種都好，但并沒有呈現出特別大的優勢，分數沒有拉得很開。

其實，還有一項測試是受試者沒有意識到的，就是記憶時長。如果一個人能用更短的時間達到更好的正確率，那也是記憶效果更好的體現。在記憶時長統計中，紙筆組平均用 11 分鐘，平板電腦組平均用 14 分鐘，手機組平均用 16 分鐘。

我們用簡單題的正確率除以記憶時長，紙筆組是 8.27（91/11），平板電腦組是 5.64（79/14），手機組是 5.31（85/16），可以看到，紙筆組的優勢非常明顯。

另外我們要注意，這個測試并不是那種記數字、記撲克牌等毫無關聯的記憶挑戰，因為測試里有很多高度關聯、需要統籌大局才能得出答案的問題，所以這個效果里，不光包含了記憶效果，也包含了一部分學習理解的效果。

02 分析

有人會問，記憶效果的差異，真的是因為工具不同嗎？這就是為什么要加入功能性核磁共振掃描的原因。

下圖是一組大腦活動監測圖，研究人員在受試者回答問題時對其大腦活動進行了監測，發現雙側海馬體、楔前葉、視覺皮層和與語言相關的額葉區域這四個部分活動較為顯著。

紙筆組在這些區域的激活顯著高于平板電腦組和手機組。

其中，海馬體不僅在記憶編碼和提取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在空間記憶本身中也起著重要作用。

所以科學家們就分析，當人們拿著紙和筆寫字的時候，尤其是往日歷表格中填寫日程安排的時候，那個物理實體的紙張和筆尖，就會帶著你的視覺焦點不斷移動。

當你把相關的東西用箭頭勾連在一起的時候，不止是把日程內容記憶了一次，而且兩個相關的日程在空間上的位置關系也記住了。

此外還有很多細節，比如，在寫字的時候，同一個字甚至下筆時筆鋒都不同，這類小意外也會讓你把這個小事件和正在寫的內容關聯起來。

還有，寫到紙張邊緣時，總不如在紙張中央下筆更自如……諸如此類的細節感受，是平板電腦和手機上的日歷軟件里不會體現出來的，這些信息都可以作為線索，幫助記憶和提取。

你肯定有過這樣的體驗，考試的時候，你不記得答案是什么，但是你肯定記得答案就在筆記本某一頁的左下角。如果此時給你本子，你一定馬上就能翻到。如果是電腦，你可能不記得在哪里，甚至連文檔放哪里都不一定記得。

另外，還有一個影響因素：使用紙和筆的時候，你一般會用自己的話重新構建信息，這相當于是給信息做了一層編碼，而使用電腦，基本上是聽到什么輸入什么，甚至根本不過腦子，就是一個打字員。

03 結論

使用紙和筆記筆記促進了記憶的編碼和空間信息的獲取，還能獲得來自紙張的視覺、觸覺信息，這些信息可以作為有效的檢索線索，增強記憶編碼和隨后的提取過程，從而提高記憶效果。

推廣開來，在提取特定信息的過程中，與記憶、視覺表象和語言相關的大腦活動，以及對這些信息的深層編碼，在使用紙質筆記本的參與者中比在使用電子設備的參與者中更為強烈，使用紙質筆記本會影響這些高階大腦功能。從記憶編碼的角度來看，傳統教科書和紙質筆記本可以提供更豐富的信息。

所以，不要覺得用紙和筆很老土，雖然很原始，但是這種方式會讓你擁有更好的記憶和學習效果。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開智學堂”（ID:openmindclub），作者：車子，36氪經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