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鬼畜興衰史:反叛而生,娛樂至死
兜兜轉轉,B站鬼畜,又遇到了成龍。
因為成龍在一檔節目中,向兒童傳遞各種正能量觀念,比如節制玩游戲等;但同時,他卻拍了一系列的游戲代言。
這層反差下,B站網友突然玩起了各種“荒誕說辭”的拼接式鬼畜。
90后網友們應該還記得,2015年2月20日,在美國讀書的UP主@緋色toy,運用鬼畜剪輯制作的新視頻《成龍—我的洗發液》,讓一聲魔性的“duang~”,瞬間響徹全國。
如今,正在B站流行的,是又一次“成龍教做人”的鬼畜洗禮。
2015年,讓人記住的,還有4月30日,一位高中UP主@Mr.Lemon制作的時長2分12秒的視頻。
標題是《【循環向】跟著雷總搖起來!Are you OK!》,封面上的雷軍拿著話筒喜笑顏開,“ARE YOU OK”幾個英文大字標在空白處。
截至2022年3月,這條視頻播放量高達4008.5萬,彈幕18.4萬條,被B站收錄進“入站必刷85大視頻”。這也讓雷軍IP和小米品牌,成為廣為人知的互聯網營銷標桿。
不到一個月,江南皮革廠倒閉和黃鶴的故事,也通過鬼畜視頻傳遍大街小巷。那個時候,還沒有太多人知道B站,原視頻在半年多時間內也只獲得80多萬播放量。
但B站,顯然看到了通過造梗引發大眾狂歡的“內容娛樂價值”。
同樣是這一年,在老三樣之后,B站迎來了“諸葛亮和王司徒”這對神之cp。自此,B站鬼畜的經典素材,開始呈現出爆發之勢。
2015年,稱得上是B站鬼畜真正的“超神之年”。也是這一年,B站正式成立鬼畜區,開始了B站特色的短視頻運營之路。
成龍與鬼畜的緣分,已經有7年;而B站鬼畜從破圈、壯大到衰退再復興,也是這7年。
從惡搞走向大眾,14年的鬼畜興衰史
“鬼畜”一詞,取自佛教用語。是六道中的餓鬼與畜生兩道合稱之簡寫,在日語中意指殘酷無情的行為或表現。
正如其名,一開始的鬼畜作品,就凸顯出以“神經折磨”為樂的特點。
在日本,其早期的ACG亞文化中,“鬼畜”多指代有性格缺陷的反派角色。
后來,隨著各類反派角色人氣水漲船高,且日本90年代開始流行惡趣味風潮,鬼畜系作品及其相關詞匯,也就成為日本亞文化的一種特征表現。
在這一背景下,2008年日本彈幕視頻網站NICONICO,興起了一種通過音視頻剪輯,用頻率極高的重復音畫組合而成的視頻類型。
其一般以高度同步、快速重復的素材配合“鬼一樣的抽搐節奏”的BGM,來達到病毒般“洗腦”的展現效果。
其中,作品《M.C.ドナルドはダンスに夢中なのか?最終鬼畜道化師ドナルド?M》在“麥當勞叔叔”IP加持和格外魔性的節奏及動作記憶下,迅速引爆流量、霸占熱榜,并成為公認的“鬼畜界鼻祖”。
同年5月,該視頻被搬到國內的二次元網站A站,引發這一小眾群體的狂熱追捧。而翻譯后的名字《最終鬼畜藍藍路》,也因包含“鬼畜”二字,成為國內“鬼畜文化”的起源。
其實,這類作品的學名為“音MAD”,相應的還有人力VOCALOID、鬼畜調教等類別。
從技術上看,人力VOCALOID注重人聲調音,追求將人聲調音成歌曲,也有填詞的要求;相比之下,音MAD只需要調出旋律即可,要求更為泛化。
而當下的鬼畜作品,往往是幾種形式兼備或者部分具備,更注重展現鬼畜效果而非遵循嚴苛的技巧規范。
2010年,UP主@女孩為何穿短裙就是借助對音MAD形式的改造,開始在剛剛成立的B站投稿相關視頻。
這個時候的鬼畜作品,以“金坷垃”、電影《帝國的毀滅》里的“元首”、動畫片《藍貓淘氣三千問》的配音演員葛平等廣告、影視人物為素材,呈現出小眾文化人群對經典角色、廣告營銷等流行內容的,滑稽、夸誕和戲謔構設的不留情面態度。
這種更偏向娛樂的“鬼畜”模型之所以走得通,是因為國內互聯網早在幾年前,就有了頗受網民追捧的“視頻惡搞”風潮。
比如在土豆網時代2000-2009年,引發全網關注的《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以無厘頭的旁白、不正經的法制節目敘事、天馬行空的視頻分接,讓其下載量比其參考的陳凱歌導演的《無極》原片都高。
還有2005年的后舍男生,其對口型表演的后街男孩的《I Want It That Way》視頻,不僅在國內各大論壇競相傳播,且被上傳到YouTube,標題為“tow chinese boys:i want it that way”,成為剛剛興起的YouTube平臺上的亞洲榜單第一,也是最古老的20個視頻之一。
所謂惡搞,顧名思義,就是惡趣味+邏輯混亂地搞。
這類視頻表達,不追隨主流精神的言說秩序,不主張以正能量宣傳為主要立場,也不追求意料、情理之內的邏輯慣性。而往往是以“灰色隱喻+不和諧敘事乃至直白臟口”的方式,來進行隨心拼接。
因此,B站用戶迅速領悟了鬼畜惡搞的“真諦”。最具代表性的初代創作者群體,也開始逐漸爆發。
2012年到2013年,UP主@A路人、@呀呀呀癢(現ID:癢局長)、@吃素的獅子和@伊麗莎白鼠,分別以其現象級的作品傳播,在B站脫穎而出。
@A路人為人熟知,不是他僅有的25個鬼畜視頻,而是他的翻唱鬼畜系列,比如英文版的《改革春風吹滿地》就曾風靡B站;
@癢局長更注重調音,可以說是用“金克拉”素材唱遍了當年的流行歌曲,并讓這一經典元素重獲第二春。
“南逸峰,北大力”中的梁逸峰朗誦素材,則讓@吃素的獅子的《紅日》作品登上全站第一;
@伊麗莎白鼠,可能是很多非鬼畜粉都眼熟的一個UP主,也是四人中至今仍在堅持做鬼畜的UP主。
其9年來,僅憑借不到80部鬼畜作品,就獲得了近650萬粉絲,約5億的播放量。全站歷史播放前十的視頻里,他曾一人獨占兩席。
而他成功的訣竅,就是以輕松有趣的鬼畜調教為主,用填詞去娛樂觀眾,這使得其作品更為搞笑而大眾。
2014年,四人組建“四大欠王”,成為B站鬼畜史上至今最耀眼的創作者團體的記憶標簽。
不過,高山之下,流水方激。
像@肥魚等一些技術類UP主由于更新緩慢、退站及內容不夠大眾化等原因,逐漸被人遺忘,也讓鬼畜的技術路線,變得不再重要。
同時,在2015年鬼畜大火之后,分區導致的圈內沖突、審核壓力以及嗅著流量來的大量圈外創作者,讓這一小眾文化圈子,開始出現在公眾目光中,接受形形色色的“檢閱和審視”。
這個節點,也是以電競游戲圈為主的網絡主播,乘勢而起的時刻。
主播、騷話、表演、惡搞、引流,所有的元素雜糅在一起,都導向兩個字——“鬼畜”。
其中,@起小點是大腿制作的《全英雄聯盟最騷的騷豬》,不僅傳遍B站,也走向了各大電競主播直播間。
從此,在B站做主播鬼畜,在主播間看B站鬼畜,成為了互相引流的完美閉環。
于是,鬼畜的素材不再局限于創作者的篩選,而更傾向于流量趨勢和用戶多元化需求的雙重決定。
一些資深鬼畜粉絲認為,“鬼畜素材開發”在2016年,徹底成為群體性意識和跟風行為。電競主播、互聯網廣告主及娛樂明星,紛紛進駐鬼畜區。
在一哄而上之中,難免出現抄襲填詞,標題黨泛濫等現象。
且無論是熱門主播、熱門UP主,還是熱門游戲、熱門電視劇、熱門綜藝、熱門動畫,只要具有潛在的流量效應,就會被當作搞笑素材消費,鬼畜只是一種“幌子”,而非技術限制。
因此,從單純的音MAD形式到鬼畜惡搞,再到搞笑視頻,鬼畜技術和形式要素的重要性越來越不重要,深入人心的作品也越來越少。
帶動流量、吸引受眾的自媒體化,則成為核心性的創作導向。
但潮水,聽不到”鬼畜日衰“的慨嘆,依然奔涌向前。
2017年之后,隨著B站逐漸出圈,其對內容的大眾化運營愈加重視;2018年3月末,B站于美國納斯達克上市,同步開啟激勵計劃,并在2019年宣稱用戶月活首次破億。
這讓B站對內容的合規化審核、引導和商業化運營,更為迫切。
在此期間,B站刪除大量不合規的鬼畜內容,引發部分老觀眾和創作者不滿,造成鬼畜區流失嚴重。
另一方面,鬼畜區也涌入大批新人創作者,推動了以“搞笑劇情向”娛樂為主的低創剪輯盛行。
自此,B站基本上進入了以平臺推送題材為主的“穩定更新”,和以大眾創作者為主的“土味惡搞”的鬼畜梗時代。
反叛而生,娛樂至死
鬼畜是什么,可能很難定義。
但作為一種亞文化的變體,鬼畜的精神,無疑包含著年輕血液里暗黑色彩的叛逆感。
對于年輕人而言,他們總是要制造屬于自己的時代語言。90后是非主流,00后則是鬼畜。
是的,在短視頻時代,不僅僅文本符號是一種語言。視頻和音頻本身,也是一種表達。
Z世代們不再需要用難懂的火星文,去排斥其他群體的介入。他們只需要借助看起來毫不正經且表現混亂的“鬼畜畫面和節奏音效”,就可以達成目的。
年輕人之所以喜歡中老年人看不懂、不中意的抽象文化,是因為這里可以成為不被凝視、從而自由發揮和無拘束表達的集體地帶。
年輕人的愉悅、年輕人的玩梗、年輕人的言語,都讓年輕人找到“作為年輕人”的獨屬感覺,而不是被定義、被殷殷囑托的“后浪”代表。
但鬼畜,也在反向塑造著年輕人。
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一書提到,我們對語言的了解使我們知道,語言結構的差異會導致所謂“世界觀”的不同。
人們怎樣看待時間和空間,怎樣理解事物和過程,都會受到語言中的語法特征的重要影響。
他認為現代主義,是實體的大工業生產的語言結構產物。印刷機不僅是一種機器,更是一種書寫帶來的知覺革命:眼睛代替耳朵,成為語言加工的器官。
后現代主義,則是文化工業的符號生產模板化后的結果,比如千篇一律的抖音BGM。
借助算法下的短視頻,耳朵和眼睛達成了新的感知權力共謀。它們就像兩個派別,互相制約又互相妥協;它們排除某種類型的內容,然后更不可避免地選擇成為另一種一類型的受眾。
文字的自我訴說,是隱藏的、無形的,需要閱讀者對于文字和邏輯的細膩把握與深刻體會,才能夠完成良好的閱讀理解。
因此,大部分營銷類文字,恨不得把文字做成最簡易、最通俗的直白短句,來遏制閱讀者必要的思考。
但至少,文字的消化,還需要閱讀者一定的主動性沉浸。視頻媒介,則是徹底的不為人掌控。
當觀看者的思維停止流動時,視頻依然在渲染和自我表述,構成一種無主體性的主體陪伴。
這意味著,觀看者不需要再思考,你只需要“聽說”,即聽視頻來說。
于是,在鬼畜的從文本到視頻的媒介變化中,有意思的事實發生了:荒誕變得平常,反叛變得戲謔,嚴肅變得娛樂。
這一切,無疑是鬼畜從小眾亞文化走向大眾化開始的。
杰姆遜在《后現代主義與文化理論》一書中,悲觀地論述:“大眾文化是一種宰制性文化,是一個被商業意識形態操縱的墮落風景。”
他認為,大眾文化的重要特征是重復,它極少能給受眾帶來經驗更新的內容與形式。人們沉浸在對“新”的追逐之中,不斷地拋棄未曾損壞的物品,而購買“新型”產品。
比如購買書籍后并不能反復閱讀與揣摩,而是草草地閱讀了事,或者僅僅是為了炫耀。
文化成了商品,在市場上被叫賣,并遵循市場邏輯,流通的越快越好。
于是人們不斷更換手頭的書籍,這讓我們在文化商品充斥的市場里,卻遭遇到了精神危機。每個人離自我的內心和精神世界愈發遙遠,處于一種煩躁和不安之中。
文化如同快餐,快餐盒被一次性消費扔進了垃圾桶,快餐被匆忙吃下而導致消化不良。
就像短視頻網紅,走了一茬又來一茬;就像鬼畜,它號稱要解構流行文化,卻變為了流行文化本身。
年輕人,卻又十分需要這種快餐式文化的填補。
對于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年輕人來說,他們不渴望社交,但渴望交互。不追求熱鬧,但需要社群的共同體,來掩蓋自身的碎片化存在。
福柯在《瘋癲與文明》中吐槽,人依戀自身,以致以謬誤為真理,以謊言為真實,以暴力和丑陋為正義和美。
“這個人比猴子還丑陋,卻自以為如海神般英俊;那個人用圓規畫出三條線,便自以為是歐幾里德;第三個人自以為有美妙的歌喉,其實他在七弦琴前像個傻瓜,他的聲音就像公雞在啄母雞。”
是的,這種自戀精神如果過于坦白,就讓年輕人像一個愚蠢的瘋癲者一樣,遭受被所有人恥笑的風險。
于是,一種對于公共語境里的被自戀崇拜包圍的,比如廣告、影視、娛樂明星等“主流文化”的惡趣味和反叛的群體無意識,出現了。
年輕人荷爾蒙驅動的叛逆意趣,和社群壓力之下反符碼化的原始本能的精神潛意識流動,構成了自由主義式的娛樂化嬉皮士運動。
就像孩童,有意無意地對成年人遞來的玩具,摧毀再拼裝一樣。主流敘事的諷刺、言說秩序的拆散、展現形式的瘋癲,在鬼畜中集體上演。
同時,鬼畜的出現,讓碎片化的視頻材料,映射了觀看者碎片化的自我。
在鬼畜的過程中,原子化的宅居者們,感受到了碎片化對象,重新被規整和構設的現象流動。這種精神反饋撫慰了自我碎片化的不安,展現了自身自戀意識的可能性,并激活了進入共同體的激動。
而打破權威,也由此并非鬼畜的本質。鬼畜背后的真相,實際上成為以“打破他者自戀”為目的的,一種“無意義自戀氛圍創建”的青年群體共謀。
所以,我們才會看到,鬼畜逐漸成為了“建立被取笑對象”的狂歡。
如果說物質消費,讓中年人收獲證明自身存在感強烈度的配套符號。
以鬼畜為代表的文化消費,則讓尚無社會地位的年輕人感到,自身成為了“主人公”:既是被娛樂、被關注和被服務的對象,也是有選擇、有聲音和有腔調的個體。
但不幸的是,年輕人始終定居在一個消費主義的社會結構中。
流量和平臺試圖奪取這種文化的主導權,以使其更符合商業利益和監管剛性。也就是更加娛樂化和主流化,而非一味地、無目的地任意解構權威和展現叛逆。
有B站前員工在受訪時稱:“你觀察一下近期流行的鬼畜梗,從開始的諸葛丞相、金坷垃到印尼電信、馬保國再到二仙橋、山東菏澤曹縣、華強買瓜、穿山甲,每個梗的流行時間都在1~2個月間。超過這個時間,梗可能會失去創作動力和靈感。此外,馬保國這樣被官方媒體定性的不良價值取向,平臺方也會以停止上首頁、取消推送等手段加以規制,并很快代替以新的梗。”
“確保‘梗’不斷的根源動力,在于它能帶來巨大流量。”
可以看到,鬼畜由無意義被賦予意義,意義又被作為商業和流量滲透的工具。
最終,以解構為內核的鬼畜,反而成為了一種赤裸裸的自我諷刺。因為它早已被納入市場結構的范疇,承擔著投喂年輕人娛樂消費需求的角色。
換言之,B站的鬼畜內容與抖音、快手的土味視頻,已經沒有了本質區別。
鬼畜,不過是淪為內容工業化流水線上,一種另類的產品型態罷了。
這就使得,年輕人在鬼畜娛樂中,實質上處于一種潛在的、流動的矛盾狀態:既無法盡情地發泄其叛逆的、樸素的顛覆性精神,也無法實現心靈的舒暢和內在自我的安定。
反之,他們一邊嘲笑綜藝文化的消費主義符號,一邊陷入另一種同質化但形式差異極大的內容快餐的消費主義中去。
畢竟,充滿后現代風格的鬼畜文化,只能在表面上被稱之為“解構”:它既是在解構權威,也是對于權威解構的解構。
復雜的說,符號的解碼過程,就是符號的再符號化。就像文件,在解壓縮后的型態并非底層代碼,而是一種新的通用性的文件編碼。
簡單的說,對沉浸于鬼畜消費的用戶而言,如果一個教授的講解里,沒有用梗或者造梗的能力,就不會受到格外的歡迎。比如羅翔的鬼畜以及“張三梗”,可能比他的課程更受追捧。
寫在最后
米歇爾·福柯在《瘋癲與文明》中說:“靈魂如同一葉小舟,被遺棄在浩瀚無際的欲望之海上,憂慮和無知的不毛之地,知識的海市蜃樓中或無理性的世界中。”
這是一個娛樂的時代,一切公眾話語都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
文化,則在欲望的放任中被套上枷鎖。對于B站年輕人而言,戒掉鬼畜逐漸變得像白領戒掉奶茶、老鐵戒掉快手、小學生戒掉王者榮耀一樣,面目可憎。
正如精神分析學者指出的,我們每個人都會筑起自己的空中樓閣,但我們想要住在里面,問題就出現了。
從而,我們將毀于我們熱愛的東西,我們也將毀掉我們熱愛的東西。
固然,在主流化過程中,鬼畜包含的一些糟粕被淘汰。但支撐“鬼畜之所以為鬼畜”的地基,也在塌陷。
以前,人們說B站是“一站兩區”,即鬼畜區和鬼畜素材區。
現在,鬼畜區只是B站排名靠后的數十個分區之一。甚至在B站官方的內容生態報告里,2015年的鬼畜崛起事件,也被隱藏。
畢竟文化公益,并不符合市場經濟規律。因此,文化必然在其被賦予了一定的商業價值時,才會具有存續的活力。
但這種交易,有其代價。
“人類無聲無息地成為娛樂的附庸,毫無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 “三節課”(ID:sanjieke01),作者:游人,編輯:游人,36氪經授權發布。
標簽: 娛樂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