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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豆瓣的三重困境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卓見 SeeDifferently”(ID:scribble1123),作者:周末在寫的張卓,36氪經授權發布。

    (1)

    我的一位許久不發朋友圈的編劇同學寫道:聽聞豆瓣被罰款900萬,我一口氣通過豆瓣買了書、日歷……作為一個幾乎不讀書只愛看電視劇的中國中年婦女,又是拼命證明自己文藝青年身份的一年快過去了。。

    不得不糾正她,共罰款900萬是豆瓣今年累積20次罰款的總額。她顯然沒看清楚就被900萬罰款刺激了。

    豆瓣已經創立15年了,掐指算算,它大抵陪伴了四代網民的成長(70、80、90、00),只不過現在的豆瓣,早已不是第一批用戶印象里的那個豆瓣了。

    豆瓣有璧,這個璧是在“使用書影音功能的用戶“和”在豆瓣某些小組活躍的用戶“之間,兩個截然不同的群體共生在一個產品。

    罰款是針對豆瓣小組的不當發言,小組是豆瓣很早就有的功能,作為一個信息推薦產品,2005年創辦之初,創始人阿北就做出了“小組”這樣一個典型的社區產品,他的本意是相同興趣的人聚合在一起。

    那是PC時代,使用電腦能夠上網的人屬于少數,隨著移動時代和互聯網100%的普及,這樣的功能就顯得很怪,從產品角度看,一個信息流分發平臺,又出現了社區功能,前者基于效率,后者基于UGC的供給——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這輪整治重點是豆瓣知名的鵝組,這個組之前叫八卦來了,2010年成立,見證了從港臺文化式微到流量明星崛起,隨著選秀時代到來又成為粉圈文化社區的集散地。

    我進過鵝組,說實話,我真懷疑進到一個精神病院,一群人可以為了完全不認識的idol,互相謾罵,語言之惡毒,完全違背創始人阿北最初創辦小組的初衷:禁止帶有歧視性的發言。

    小組可以由任何人組建,主題開放,自由發言,有鵝組,還有周末一起爬山組,我們都愛許知遠組……各小組之間聚合著完全不同的人群,每一個小組因其產品的封閉性,變得像一座座孤島。

    比如鵝組,今年在微博清理了一批粉圈組織后,很多被清理的賬號涌入了鵝組,隨著外界對飯圈的打壓越來越重,又進一步刺激了組內人的表達,發展到最后,身份認同感越發趨同的飯圈已經不容任何外部的意見了。

    這是當下豆瓣面臨的第一重矛盾,用戶的激增導致社區原有的定位喪失。

    (2)

    那豆瓣為什么沒有像其他平臺一樣,充分發揮平臺的整治功能呢?

    這就是豆瓣的第二重矛盾,其所信奉的自由主義和對技術的樂觀信仰已經不適應當下的互聯網環境了。

    豆瓣的天真傷害了自己。

    豆瓣成立于2005年,那時,谷歌是互聯網主流,facebook剛剛創辦,讓信息和數據在一個互通的網絡上被自由使用,是信息革命的核心。人們處在一種極端的樂觀主義情緒中,人人都可以上網,平等獲取信息,高效交流,世界也會因互聯網的出現變得越來越平等、平權和自由。

    那一年最火爆的圖書叫《世界是平的》,這本書預測未來時,寫道:一個由貿易網、金融網和信息網緊密交織的平坦世界徐徐展開,互聯網被認為是使這一平坦世界成為現實的最后一塊拼圖,再也沒有什么能因素可以阻止人類在廣闊的地標上連為一體。

    世界會是平的,然而這種美好的假設并不正確,它完全忽視了區域間成百上千年的文化差異與經濟基礎差異。

    最近3-4年,美國和歐洲的多項研究表明,隨著互聯網技術和智能手機的普及,全世界都被連上了網,但在相對富裕的人群中互聯網的作用更積極,而在相對貧窮的(但可使用互聯網)人群中互聯網的作用更負面。

    繞了一大圈,想說明什么?豆瓣的創始人阿北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創辦了豆瓣,他相信通過構建一個信息無差別的推薦產品,用戶可以自主打造一個美好的精神世界:書、影音、小組…… 從而啟發一個人,滋養一個人。

    但這件事的前提是,每個使用者都要有相當的能力,知道如何使用信息,理性發言,有序建立自己的社交關系,但實際上,移動時代其實加速了人和人之間的信息鴻溝,現在,網民中的高學歷人群(本科以上)占比不到20%。

    阿北高估了豆瓣的作用,也高估了用戶自我進化的能力,他對人性和技術都過于樂觀了。

    但豆瓣又什么都沒有做,在暴風雨般的互聯網軍備競爭中,它比前幾年更沉默了。創始人阿北一半時間在美國過,一半時間在中國,沒有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離現在最近的一次深度采訪,是2013年接受《第一財經周刊》的采訪。

    但我猜,如果你去責備他,作為一家公司的老板,你在很多事情上做得太差勁了。

    他一定會說,這不重要。

    (3)


    重要到底是什么呢?

    這就是豆瓣的第三重矛盾,它拒絕融入主流的互聯網世界。

    很多人愛替豆瓣惋惜,說它本來可以成為移動互聯網最賺錢的產品,它可以做下廚房,成為貓眼,網易云音樂、起點中文網……阿北還是最早在產品側使用算法推薦的人,比張一鳴還早。

    這個話題真的特別老生常談,8年前《第一財經周刊》采訪阿北時,記者追問豆瓣如何看到商業化的困境。阿北一再強調,豆瓣是一家純粹的產品公司,他更在乎產品價值,商業價值只是易于人們捕捉的一種現實維度而已,“這不是一件難事?!?/p>

    慨嘆“豆瓣本該成為誰”成為了一種互聯網談資,一種被反復拿來作為失敗案例的引證,但有沒有人想過,以阿北物理博士的天才頭腦,以上這些問題他甚至比外界想得更深入。

    但豆瓣依舊是今天的樣子,就不是一種失誤,而是一種自主的選擇。

    一個原本能成為互聯網大佬的人,一個原本可以坐擁幾億用戶的產品,走了一條在人們期待值之外的路徑。在感到惋惜的同時,可否換個視角,豆瓣是否在堅持用一種外界看不懂的方式證明某種價值的存在——不是盈利不盈利這種問題,而是有沒有一種更具創造性的解法,在兼顧用戶價值的同時,克制而理性探索商業價值?

    阿北甚至說過,他不喜歡用戶停留在豆瓣太久,也不希望用戶在豆瓣轉載信息,豆瓣要去中心化的為用戶提供價值。另外一個說這類話的人是張小龍。

    這也是為什么豆瓣存活16年的重要原因吧——它見證了互聯網從PC進入移動時代,見證了資本從火熱到寒冬,見證了各種各樣殘酷的并購、商戰、爾虞我詐,見證了世界對技術從信仰、推崇到走向懷疑。

    不緊不慢,像活在另一個世界。如今,豆瓣的日活躍用戶300多萬,8年前,這個數字是400多萬。

    豆瓣和其他產品,也許代表了互聯網世界的兩種意識形態。

    前者來自一個絕對的樂觀主義者,他相信世界大同、信息向善,他反商業,嚴重缺乏競爭意識;后者是另一群人,相信大而不倒,效率第一,流量為王,于是我們有了抖音、快手和其他

    “豆瓣是用來干嘛的?”

    “不知道?!?/strong>

    “但你總會到豆瓣?!?/strong>